小径分幽语,大雪抱微苔
一般会站喜欢的角色攻哦~
举报者勿扰,你知道我在说谁^_^😎

【藏温】猫界春秋 (下)

那一窝小猫被孤鸣家端了回去,裹在一件旧毛衣里,冲了羊奶粉喂。没睁眼的小猫滑动着四肢,扒拉着毛衣,拱来拱去,活像三条弹涂鱼在泥地里蹦跶。千雪再也不出门了,连药圃都托给了另外两只猫照看,留罗碧和任飘渺对着一堆植物大眼瞪绿叶,自己一天到晚围着猫仔转,圈了一个墙角当窝,挨个轮流舔舔,听小猫喝奶时细小的咂嘴声,满心当爹的欢喜。


可是养孩子真难,光是要养活孩子就很难。


第一只小狸花第三天一早就死了,它个头最小,淋雨太久,捡回来就不行了,喂进去的奶全部吐了出来,千雪圈着它,苦苦熬过了一天,撑不住睡了一会,小猫就在他怀里凉掉了。


我想把三只都留住的。千雪用鼻头蹭着小狸花的脑袋,眼睛里亮亮的。


任飘渺看着他,说,别太投入了,小心你一个也留不住。


罗碧正在药圃旁刨土,给小猫挖个墓坑,听罢,爪子都没洗就冲任飘渺扑了过去。


千雪更加兢兢业业地养小猫,剩下的两只喂得圆滚滚的,眼看着他们打开耳朵,睁开眼睛,蓝膜还没褪,两个小肉团瞪着亮蓝色的眼睛亦步亦趋跟着千雪,天气好的时候,千雪还把他们叼出来玩,连罗碧都以为这一次该是十拿九稳了。


我怎么不记得养无心有那么麻烦?罗碧问,看着小猫张着爪子,在任飘渺肚皮上到处又推又按。


无心给你带的时候都多大了?三四个月了吧。千雪咂嘴,你是没真正养过奶猫啊,嘿!这只在踩奶呢!


罗碧和任飘渺刚切磋完一场,正一边一只蹲着舔毛,其中一只小猫嗷呜一声扑向任飘渺,那是个狸花小姑娘,额头前的三道深色花纹罩下来,像是剪了齐刘海。


另一只橘猫一直窝在千雪身边,呼噜睡觉,没精打采的。


任飘渺一只爪子应付小狸花,把她拨拉走,盯着千雪怀里的小橘猫,耳朵动了动,没说话。


当天晚上小橘猫忽然就病了,上吐下泻,小猫体内本来就没有多少水分,半夜都不到就脱水了,辛苦一个月喂得胖乎乎的身体像泄气一样瘪了下去,瘦得脱形,肚皮和四肢被排泄物弄得脏兮兮的,伸着伶仃的爪子,在千雪怀里抽两下,动不了了。


是猫瘟,救不了。千雪一下就憔悴了,才一晚上就跟着小猫一起瘦了一圈,他大半夜硬是把任飘渺叫上来,把狸花往他面前一推,你带她走。


小狸花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歪倒在任飘渺脚边,任飘渺问,万一她已经被传染了呢?


千雪难得发怒了,瞳孔在一片黑暗里睁得老大,叫声尖利,我不可能一只都保不住!


任飘渺怔怔看着他,忽然神色一变,语气几乎是柔和了,像是在梦里一样,他肯定地回答道,对,我们不可能一只都保不住。


他带走了小狸花。


千雪不知道自己是睡着醒着,在意识模糊中听着小猫痛苦的叫声,他太小了,又痛又怕,痛到极点也只能发出尖细的咪咪声,渐渐没了力气,呼吸微弱了下去,睁着一双眼睛,仰头看着千雪,再也叫不动了。


直到天边泛白,他依然这样看着千雪,第一缕阳光进来的时候,千雪也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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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碧沉默着,感染了猫瘟的小猫不能埋在小区里,他们在小区后面的河堤上找了个地方,挖得很深,到最后罗碧挖了足足可以摞下两只成年猫的坑,放下去,应该不会被狗刨出来了。


最终他们还是保住了一只。


没良心啊,千雪感叹,亏我孵她育她这么久,居然会跟你亲。


凤蝶,那只唯一幸存的小狸花,五分钟前刚被命名好,任飘渺被小猫折腾了两整天后准备还猫时,她居然赖着不走了。


凤蝶大概是喜欢任飘渺的长毛,爬到他背上,缠着一堆毛,一伸爪子,去拨拉任飘渺的耳朵,任飘渺就带着这样一个随身挂件在九界流浪猫里行走江湖,得到的回头率不亚于当年罗碧的伊丽莎白圈,任飘渺把凤蝶放地上,让她自己走,过一会儿凤蝶踉踉跄跄跟过来,继续往他身上爬,罗碧在旁边目不转睛地幸灾乐祸。


跟了你也好,反正我也养不活,被养女伤透了心的千雪撂下一句就跑了,一身灰乎乎的小猫崽交给任飘渺舔毛,带过孩子的罗碧边嘲笑他边友情指导。


你不能按着她…不!你圈好,圈,好,从脑袋开始舔… 你打架的气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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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就好玩了,任飘渺被缠得没时间找罗碧打架,不仅如此,任飘渺其喵都跟着销声匿迹了,顶上来一个奇怪的家伙。


日子一久,还有点怀念他,罗碧这么想的时候,他自己正蹲在长椅上,远远地看着无心在草丛里扑飞虫,夕阳西下,逆光看去小姑娘们凌空一跃的身姿成了两道剪影,旁边凤蝶刚刚学会顺畅地跑步,一跳起来已经比无心高了。


以后会是个打架好手,任飘渺曾经这样寄往于她,可他本猫却不见了。


身后一条雪白的长尾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罗碧尾巴。


罗碧吼他,别烦我!


唉,好友,你一切都好,就是脾气该改一改了,身边的波斯猫歪在他身上,大部分重量都是罗碧撑着,俨然成了对方的猫肉靠垫,还被得寸进尺地压了压。


神蛊温皇!罗碧的毛根根炸起,忽地一跳,背都弓了起来,冲着枕边猫龇牙咧嘴,差点没一巴掌打在他鼻子上。


而对方好像完全没接受到他的邀战信号,干脆把自己一团,脸埋在肚子里,雪白的毛团团对着罗碧,还要呛他一句,哎呀,当着女儿的面,这样不好吧。


喵啊,你还是让任飘渺回来吧。


罗碧盯着温皇毛团团好一会儿,居然没了动静,他忍不住伸爪去推了推,对方秒睡了,并且睡得死沉,罗碧起了报复心,往温皇身上一趴,长毛软软和和,太阳还没全落下,赶紧还可以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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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皇的出现毫无预兆,某个下午罗碧在园中凉亭下找到了任飘渺,他们刚相识时任飘渺浑身凌厉的气势已经消融无踪,他侧躺着,凤蝶围着他转,把大白尾巴当成猎物,盯紧它,伏下身,撅起屁股,自己的小尾巴像天线一样乱摇,突然蹦起来,扑过去,抱住任飘渺的尾巴打滚,好端端的尾巴给抓得东一丛西一丛炸毛,任飘渺尾巴一甩,凤蝶就被掀翻了,又锲而不舍地再扑过来。


无心也这样玩你尾巴吗?任飘渺问他。


她可乖多了,罗碧见缝插针,到处炫耀女儿,其实他的尾巴尖经常被无心含着睡觉。


再然后任飘渺就睡着了,罗碧看了会儿凤蝶,坐在桌子上,荡着尾巴让凤蝶扑着玩,直到波斯猫醒来,懒洋洋地伸了个很长的懒腰,转向罗碧,说,好友,早啊。


罗碧眯起眼睛,你叫我什么?


好友啊,一回生二回熟,你我来往已有月余,可不是好友吗?波斯猫步履优雅地走过来,摇摇尾巴,跳上圆桌,就挨着罗碧。


罗碧差点以为任飘渺在自己眼前被掉包了,凑上去闻了闻,就是这家伙,凤蝶也还在桌子底下跳得欢快,他哪里不知道自己被玩了,于是大吼,任飘渺!


波斯猫眼睛瞪圆了,一脸莫名其妙地问他,谁是任飘渺?


罗碧倒抽一口凉气,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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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自那一天起,任飘渺没有了,罗碧身边老是晃荡着神蛊温皇。


罗碧刚刚进入浅眠,就感觉身下床垫在动,神蛊温皇艰难地在他身下扭来扭去,翻了个身,感叹道,好友,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一只眦睚必报的猫。


罗碧置若罔闻,还压了压他。


这时史家的孩子放学回来了,史存孝背着个巨大的书包,老师布置回家作业,全班就他真的会回家做。


笨牛啊,剑无极恨铁不成钢,你副科上偷偷做掉一点不行吗?


老师说要认真听课。史存孝戴着视力矫正镜,一脸正气凛然。


靠北啊!你怎么这么呆啊!剑无极捂着额头,连连摇头,忽然看见了草坪上玩耍的小猫,急忙放下书包,掏出个逗猫棒来,上面还骚包地系了个蝴蝶结,一面凑了过去。


罗碧感觉身下温皇忽然动了。


剑无极丝毫没注意到背后的两只大猫,他上回来史家玩的时候正巧在楼下碰见去拜访千雪的凤蝶,对这只小狸花念念不忘,特意带了玩具来撩猫。


这会儿剑无极离凤蝶只有两米多远,凤蝶也看见了他,回头打量起这只人类。


罗碧一下被颠了下去,波斯猫甩开他,威风凛凛地站了起来,罗碧还来不及跟久见的任飘渺来个见面架,就看见他像颗子弹一样腾地冲了出去,一如他们初见之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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