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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手全天失踪并且忘记了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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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热评段子是个截图,上头问:“你能想象到的最浪漫情人节礼物是?”
热评第一答:“把我自己送给ta。”普世价值中人爱人爱万物皆平等,ta无性别甚至可以不是活人不是人。评论串下头跟着一溜艾特,小情侣普天同庆的节日里总是乐于一再分享这些土得发酸酸得牙倒又百听不腻的情话。
温皇本来准备睡了,他躺在床上刷了刷手机,刚从热评推荐的花花世界里返回,就被一通电话抓了正着。
罗碧专属铃声是乒乒乓乓的重金属,特适合在深夜里把人炸醒,活像索命的鬼叫,温皇毫不犹豫地掐了他电话。
世界安静了十秒钟,接着铃声又响了。
看这架势,要是温皇不接,他大可以一口气打十个百个来,神蛊温皇不想牺牲睡眠,但也懂得缓兵之计,于是他接了。
“喂~”
“你在哪?”罗碧问,语气像是吃了一万吨火药或者喝光了滚烫的特辣火锅汤底,“来诊所。”
温皇说:“关门了,睡觉了,晚安。”
“你门没了。”
“什么?”
“我说你门没了,”罗碧那边细细索索一阵响,温皇听见他难受地咳了几声,像是努力在咽下什么东西,一阵沉默后罗碧的声音重新响起,“你门刚被我拆了。”
“……啊,”温皇被这理直气壮到近乎流氓的坦白感动得失语,“钥匙呢?”
罗碧毫不在乎地说:“丢了!你快来!”
“好友,求人帮助的时候我们要说什么?我们要说‘请’~”
大丈夫能屈能伸,罗碧咬牙切齿:“请——你马上滚……过来。”
“不来。”
“神蛊温皇!”
“现在几点了?现在十点半了,这就是你的情人节惊喜吗?”
“啊?”罗碧问,“今天是情人节吗?”
“是,情人节快乐,谢谢你把自己送了过来,我拒收。”
罗碧说:“我快死了。”
温皇啪地掐了电话,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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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不畏刀山火海狼巢虎穴,上能战场挨子弹下能厨房滚油锅,看到蟑螂不尖叫看到老鼠不惊心,就算布局算计毫不手软明面上待人接物也有要涵养,不吐脏不动手不发火不失态。
温皇一贯如此要求自己。
直到他在情人节的最后半小时里面对着被撞凹的防盗门、砸破的玻璃门、拧断把手的室内门,和铰链断了一条危险地挂在一边的柜门。
温皇很礼貌的地问:“您是怎么弄的呢?”
罗碧,垂头坐在床角,三卷全新的绷带散在他脚边,全沾了血,答非所问:“我来找药。”
“你是来医闹,”温皇蹲下身去,从一堆鲜血和乱发里寻找他的眼睛,“而且我现在很想用无双崩了你。”
罗碧显然在温皇赶路的一个小时里耗光了剩余的力气,头也不抬:“我死了没人赔你门。”
“你死也是自己作死的。”温皇边说边试着从这一片狼藉中理出头绪来,罗碧的右手以一种奇异的角度耷拉着,不是脱臼了就是断了,周围都是血,温皇看不出里面的肌腱是否还连着,“啊,你有力气砸我诊所,为什么不试着留点力气写遗书?”
罗碧又开始答非所问:“你明天可以报警……”
“保险公司不赔这个,”温皇说,“每年有那么多被暴徒强盗砸坏的店铺,你兄弟那么多,他们怎么赔的过来?”
罗碧冷笑了起来,接着他被温皇触碰伤口的手戳得嘶嘶抽气。
温皇问:“还有哪里破了?”
“脚?”温皇感到他腿动了动,他靴底沾了不少黏糊糊的东西,踩得诊所地砖上都是腥气的棕红色痕迹,还有玻璃碎片,还有铁锈和泥土,“膝盖?手?还有头?”
“不错,你看上去就是脑子撞坏了。”
罗碧黑糊糊的血脑袋缓慢地抬起来一点,郑重其事地呸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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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几个小时之后罗碧终于好了一点,时间肯定已经过了午夜,他终于脱了脏外衣躺上病床,止了血打了石膏,半边脑袋裹得像个蛋壳,罗碧说,“抱歉,我本来以为自己能搞定的。”
“搞定什么?你确实搞定了我上个月新换的锁,卖我的人说没有一个锁匠能开得了它。”
罗碧喃喃说:“我不是锁匠……”
“对,你拆门。”
“什么事都像拆门一样简单就好了。”
温皇脱了临时裹的外衣,掀开病床上又僵硬又难闻的被子挤了上来,打着哈气对毫无悔改表现的入室抢劫犯讲:“罗碧好友,我们明天再算帐。”
罗碧用左手来抱他:“情人节快乐。”
温皇已经睡着了。
没有鲜花,没有巧克力,连祝福都迟到了,你的男友忘记节日并且全天失踪——幸好,只是幸好,他赶在最后一刻把自己给送过来了。
end。